将晚

【镭塔无限流】LASER＆MANTA向前冲19

写在前面：ooc预警，是真的ooc，而且是全员ooc〒▽〒

感觉这章的小标题可以叫做：大家一起ooc(இωஇ )

第二天早晨，许向安刚被闹钟吵醒，还没来得及把睡衣换掉，许向宁就神神秘秘地拉他去了四楼的盥洗室门口。

“许向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我还没换衣服呢。”许向安揉了揉眼睛，含混地问了一句。

“嘘——”许向宁煞有介事地带他躲去门后，小声回答道，“向安，别出声，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好玩的东西啊？许向宁你不会又在搞什么恶作剧吧？”许向安顺着许向宁的视线望去，发现江恪正趿拉着拖鞋拿着洗漱用品往这边走来，嘴里还惬意地哼着小曲。

许向宁嘿嘿一笑：“好戏开始了。”

当江恪走到盥洗室门边时，许向宁在门上猛踢了一脚，一个装满黑色粘稠液体的脸盆应声从门沿掉落，倒扣在毫无防备的江恪头上。

望着江恪满头满脸流淌着黑色溪流的狼狈样子，许向宁乐不可支：“真是个傻子。”

许向安着实愣了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干什么啊许向宁？！这些黑色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染，发，剂。”许向宁笑得很是得意，“后天出道比拼的时候，BETA团的门面哥哥就顶着一头黑毛上台吧~”

“染发剂？许向宁你——你知不知道染发剂溅进眼睛里很可能会出事啊？”许向安急忙跑去江恪面前用睡衣袖子帮他擦着脸上沾的染发剂，“对不起啊江恪哥，许向宁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

“滚一边儿去，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江恪一把将许向安推了个踉跄，阴沉着脸色问许向宁，“许向宁，整别人很好玩吗？”

“是的，很好玩。”许向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好玩了。”

“哈。”江恪气极反笑，“行，好玩是吧？我也给你来个好玩的。”

眼见江恪黑着脸抄起地上那个还残留着一小半染发剂的脸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许向安连忙挡在许向宁身前做着最后的劝阻：“江恪哥……你别生气，都是我没看好许向宁——许向宁你快道歉——”

江恪毫不迟疑地把脸盆里剩余的染发剂全部泼到了许向安脸上。幸好许向安及时闭上了眼，染发剂并没有溅进眼睛，只是沿着他的脸颊流下，弄脏了他身上穿的那件崭新的柴犬睡衣。

“许向宁，还玩吗？”江恪把脸盆摔在地上，自顾自挽起了袖子，“还想玩的话，我就陪你玩到底。”

许向安没时间细想为什么许向宁和江恪今天看上去都像变了个人一样，只是夹在两人中间苦苦劝着架：“江恪哥别……别动手。对不起，对不起江恪哥，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育许向宁——许向宁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给江恪哥道歉啊！”

许向宁没有道歉，而是对江恪怒目而视：“你凭什么泼向安？”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许向宁？不是你先拿染发剂泼了江恪哥吗？”许向安着急地拽了拽许向宁的胳膊，“快点去认错，快啊。”

看到许向安和许向宁腻腻歪歪地拉拉扯扯，江恪的怒火不降反增：“许向宁，你问我凭什么泼许向安是吧？我告诉你，老子今天除了泼许向安，老子还想揍你呢。”

看到江恪想动真格，许向安开始害怕了起来，伸开双臂挡在许向宁身前颤声劝道：“江恪哥，别激动，别激动……”

“你给我让开。”江恪拽起许向安的衣领想把他拖到一边，但被许向安死死抱住了。

“许向宁快跑！快去找人来——”许向安话还没说完，嘴角就挨了江恪抡来的一拳头。

许向安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江恪——你居然敢打我哥哥——”许向宁一头撞上了江恪的肚子。江恪吃疼地退后了好几步，不得已扔开许向安，和许向宁纠缠在了一起。

许向安怔怔地抬手在嘴角擦了擦，随即被伤口处骤然加剧的痛楚逼得移开了手——沾在他手指上的既有漆黑的染发剂，也有一丝丝鲜红的血。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许向安怕许向宁吃亏，又担心许向宁下手没个轻重把江恪打伤，便闭了闭眼，冲过去重新拦腰搂住江恪，勉强隔开了江恪和许向宁，“许向宁你快去……快去把队长和子尧哥叫来——”

“许向安你TM有病是吧？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江恪用左手猛推着死死抱在他身上的许向安，右手的手肘就恶狠狠地朝他背上砸去。

“向安——”

“许向宁你别过来，你快走——快去叫人啊，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许向安被江恪用手肘砸了个七荤八素，很快便稳不住重心，被江恪掼到了地上。

看着许向宁越跑越远的背影，江恪微微眯起眼睛：“那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不过也没事儿，反正是双胞胎，你弟弟整我，你替他还账也一样。”

许向安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这时江恪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他立时疼得满头是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恪犹不解气，又往他腿上踢了两脚：“回去以后好好教教你弟弟做人的道理——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东西。”

说话间，许向安腰上又挨了一脚。这次他疼得哭了出来。

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东西。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被别人骂过这种话了。

尤其是那个人还顶着江恪哥的脸、使用着江恪哥的声音。

“江恪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好不好……”

许向安蜷缩着身体，想把脸埋在地上，但江恪掐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抬起了头。

“哟，怎么这就哭了？我还以为你得有多硬气呢。”江恪没再继续打许向安，而是饶有兴致地蹲下来，存了恶劣的心思笑着在他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上拍了拍。

许向安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发出了一声呜咽。

江恪的笑容更大了，他很是随意地甩手在许向安脸上打了一巴掌：“小杂种。”

刚走来盥洗室准备洗漱的季少一听到这句“小杂种”，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我靠，江恪你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跟DELTA团这位弟弟交流交流。”

“不是，江恪你失忆了？什么DELTA团的弟弟？这是咱弟弟！”季少一推开江恪，把许向安从地上扶起来，“小安安没事吧？江恪他怎么你了？跟哥说，哥替你揍他。”

季少一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毛巾擦拭着许向安脸上的染发剂和血，这反而让许向安心底的委屈越发浓重：“江恪哥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许向宁也是……他们就像被控制了一样……”

许向安说话时，江恪还站在一旁愤愤不平地和季少一争论着：“老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胳膊肘怎么还带往外拐的啊？还说什么替这个小杂种揍我——”

“你说安安是什么？你再敢说一遍——”季少一扑过去揪住了江恪的衣领。

“季少，别，我没……”

“小安安你站远点，什么也不用管，把他交给我就好。”

“怎么着，老季你这是准备来真的啊？”江恪颇为意外，“就为了他一个DELTA团的人，你想跟你队友动手？”

季少一看江恪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开玩笑，又看了看许向安一身的狼狈样，很快便想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去他妈的DELTA团。”季少一轻声骂了一句，“江恪，你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再明确提醒你一遍，小安安不是什么DELTA的人，你也不是什么BETA的人，你，我，还有许向安，我们都是MANTA的人。”

“别TM跟我提什么MANTA，现在已经没有MANTA了！”江恪也急眼了，扯住季少一的领口说，“花哥已经说了，以后不能再提起MANTA，否则要是在公开场合说漏嘴，你和我还有酷哥谁也没法出道——”

“花哥？我可去他的吧。”季少一笑出了声，“那个死人妖就是个赝品，冒牌货——这可是你昨晚的原话啊小江江，怎么睡了一晚上就把脑子给睡没了呢？”

“季少一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揍你，所以你也把你这张破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啧啧啧，我可真是太害怕了呀。”季少一挑衅般瞪着江恪，“你让我把嘴放干净点是吧？哎我就不。哦对，你还让我不提MANTA？哎呀我就提——MANTA MANTA MANTA MANTA MANTA——我是MANTA季少一，你是MANTA江恪，现在记起来了吗江大帅哥？”

“季少一我*你大爷的！”

“当着你爷爷的面儿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孙子——”

江恪和季少一一边互相骂骂咧咧，一边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季少，江恪哥……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吧……”许向安苍白地劝着架，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显而易见，江恪哥和许向宁都受到了这个世界中人设的影响，就像昨天的季少、乔殊哥和林致哥一样。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该怎么办……”

许向安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偏偏当下境况又不允许他静心思考——季少一明显不敌江恪，他已经被后者压到了地上。

“怎么样，认输吗？”

“输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季少一拼命推着江恪横亘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臂，双脚胡乱蹬着，踢翻了之前被他随手扔到地上的牙杯。

“我去，你怎么又哭了季公主？你说你哭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接着跟你打了。”

“滚蛋，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江恪哥，你快放开季少，求你了——”许向安看到季少一挣脱不开江恪的压制，立刻跑过去想帮他，三个人没一会儿就滚在了一起，毛巾、洗面奶和牙具丢得到处都是。

许向宁带着自己找的帮手——夏予扬——火急火燎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打成一团的混乱场面。

“扬扬你看，就是江恪在欺负向安——季少一一定是来帮江恪的，我们快点去帮向安！”许向宁说完，便冲进去加入了战局。

“我靠……”季少一的脸上冷不丁挨了许向宁一拳，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真是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小宁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来帮江恪的？我分明是你哥这边的——”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呢？”夏予扬觉得自己应该拉架，却又不知道从何拉起，只能呆站在一旁眼看着四个人在地上打得尘土飞扬，“江恪，少一哥，你们不要打向安啊，向安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他该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队长，林哥，小乔哥……”夏予扬无助地念叨着自己队友的名字，突然想起这一层楼有BETA团的宿舍，顾子尧或许还在宿舍里，“队长……我可以去找队长……”

“向安，你等我，我这就去找队长……队长一定会有办法的……”夏予扬转身往411的方向跑去，他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的打斗声和谩骂声少了一大半。

“我是……MANTA江恪……”江恪慢慢放开了还被他压在身下的季少一，他那双有着火焰颜色的眸子逐渐由混沌转为了清明。

季少一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透过泪眼和他对视着：“是，你是MANTA江恪。”

“你醒过来了？你终于醒了……”

夏予扬喜极而泣，许向安也松了一口气，但许向宁还在不依不饶地扯着江恪的衣服朝他挥着拳头。

好在许向安眼疾手快，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许向宁拦腰拖了回来，江恪才躲过这次无妄之灾。

“许向宁，别闹了，别再闹了——嘶……”许向安说到激动处，不小心牵拉到嘴角的裂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先打你的，我还没替你报完仇呢！”

“许向宁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是你最先用染发剂泼江恪哥的，这件事说到底是你——”

“向安，抱着他别撒手！”江恪吼道，“你告诉他，他是MANTA许向宁！”

“我不是MANTA许向宁，我是DELTA许向宁！”

“你是MANTA许向宁，你是MANTA许向宁……”许向安坚定地抱住许向宁说，“向宁，求你了，你醒过来，快醒过来……”

“这是在干什么啊？”夏予扬疑惑地看着在许向安怀里不断挣扎的许向宁，“用这个办法就能让向宁恢复正常吗？”

季少一看了看江恪，若有所思：“小江江，难道是我最开始对你说的那句‘你是MANTA江恪’起了作用？”

“我觉得是。刚才那句话一直在我耳朵边循环播放，简直烦死个人。然后我就醒了。”江恪咧嘴一笑，“而且我猜哈，配合和你或者向安的身体接触食用效果更佳。”

“我的角色是……‘MANTA季少一’，小安安是‘MANTA许向安’——原来如此啊。”季少一也笑了，“难怪那几个负责人再二再三地不让我们提起MANTA，还说什么‘提起前团就别想成功出道了’，原来他们是怕我们误打误撞找到帮队友恢复正常的方法啊。”

“绝对是这样。”江恪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夏予扬，后者一时间接受了太多信息，导致大脑有些过载，整个人还是呆呆的状态，“扬老弟，LASER肯定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会儿你先去我们宿舍抱抱酷哥吧，他今天早上也怪怪的，估计跟我一样被这个游戏影响了。”

“可我……我的角色是‘故事大王夏予扬’，不是‘LASER夏予扬’啊。我去抱队长，真的会有用吗？”

“有用没用的都先试试吧，毕竟当初你们团没有一个人选到LASER的角色。反正酷哥今天是彻底沦陷了，ALPHA团的两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也就只有你心里还装着LASER了。”

“殊殊子和酷哥都退群了，”季少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我们那个‘升天夏予扬和他的八个哥哥们’，现在只剩五个人了。唉——是时候把它的群名改成‘升天夏予扬和他的四个不抛弃不放弃彼此情谊感天动地的好哥哥们’了啊。”

“群名怎么还是‘升天夏予扬’啊？小乔哥真是太坏了。”夏予扬碎碎念着，又问：“剩五个人？还有谁退了群啊？”

“我们柏大队长是第一个退群的——应该是因为他醒得最早吧。他退群之前还留言了一句‘晦气’，哈哈。”季少一翻着聊天记录笑道，“然后就是小宁宁了。小宁宁倒是没说什么扎心的话，只不过他和殊殊子都把我拉黑了——狠呐。”

“他俩也把我拉黑了——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江恪也啧啧叹息。

夏予扬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微信——乔殊也把他放进了黑名单。

“哭什么啊小羊？殊殊子绝对也是受到了游戏的影响，等你帮他恢复了正常，难道他不会把我们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吗？”季少一笑着揽过夏予扬安慰道。

“嗯……”夏予扬有些难为情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知道，小乔哥肯定不会这样做的，但我就是……心里有些……”

“江恪哥，少一哥，对不起。”此时，许向宁已经在许向安的拥抱下恢复了原来的意识，哽咽着走过来抱住江恪和季少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觉醒来自己就变成了那样……”

“行了小孩儿，你是什么样我和老季还不知道吗？刚才那个熊孩子除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以外，其他的跟你一点儿相似的地方也没有，你不用替他道歉。这件事过去了，翻篇儿了，别再难受了哈。”

许向宁哭着摇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他这几年已经很乖了，再也没有做过之前那些出格的恶作剧了。

然而今天的“他”在人设影响下所做的事让他这几年的乖巧懂事全部成了笑话。

“向宁，没事的，别哭了。这件事不怪你，和你没关系。”夏予扬安慰说，“你也不想这样啊。”

“是啊小宁宁，把眼泪擦一擦，别哭了啊。你说你为了一个小恶作剧就痛哭流涕着给我们道歉，那你江恪哥还不得对小安安三跪九叩地请罪啊？”季少一轻轻拍了拍许向宁的后背，笑着看向江恪。

“啊哈哈哈季少你就别再开玩笑了，”许向安慌忙摆手，“江恪哥，你不用跟我道歉。就像扬扬说的那样，你和许向宁被控制了，这不是你们的错。”

“成，既然向安都发话赦免我了，那我就不请罪了，要不然咱们哥几个互相做检讨得做到猴年马月去。”江恪走到许向安面前，伸开双臂想抱抱他，但一想到他身上的伤，就又把手放下了。

最后，他只是将一只手搭在许向安发顶，轻轻揉了揉对方被染发剂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刚才那个混账东西说的那些屁话，你全都当他是在狗叫。”

“好。”许向安笑着答应了，看到江恪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主动抱了上去，“真的没事，江恪哥。那些话伤不了我的，我和许向宁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我们现在有家，有你们，这就够了。”

“小孩儿，你说你怎么不论有没有受人设的影响都这么懂事呢……”江恪的眼睛有些泛酸，“算了，不说了，去洗把脸吧，许向安小花猫。”

“江恪你还说向安是小花猫呢，现在你的脸比他还花——”夏予扬做了个鬼脸，“江恪大花猫。”

夏予扬一语说完，五个人都笑了。季少一拍了拍江恪的肩膀说：“听见了没江大花猫？快点带许小花猫去洗洗你们的两张花脸吧，我们三个人类就勉为其难替你们打扫打扫残局。”

江恪和许向安在盥洗室用卸妆水清理着各自脸上的染发剂时，许向宁依然很愧疚：“江恪哥，对不起，你的头发被我染黑了……”

江恪掬水洗脸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一脸灿烂：“这有什么？哥哥我这么帅，什么发色驾驭不了？”

“是是是，江大门面说得可太对了，无论是白毛挑染还是一头黑毛，咱们江江宝贝的颜值可都是逆天般的存在。只不过嘛——”季少一冲江恪挑了挑眉，“这下红毛孽畜彻底变身黑毛孽畜，跟滚大爷登上同一个族谱了。”

江恪笑着泼了季少一一脸水：“我就知道你这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呢？还没洗漱完？”顾子尧不耐烦地敲了敲门，“江恪，季少一，快点，我们的车马上出发了。”

“酷哥来了？我们刚想着洗完脸就去找你呢。”江恪对夏予扬使了个眼色，“小夏同志，快上。”

“江恪，你的头发怎么染成了这样？染发之前不知道跟造型团队商量吗？”顾子尧还在阴沉着脸打量着江恪的新发色，与此同时夏予扬一个加速跑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队长，你是LASER顾子尧，你是LASER顾子尧，你是LASER顾子尧……”夏予扬死死地抱着顾子尧，看着他的眼睛，嘴里不断念叨着。

“什么LASER顾子尧？夏予扬，放开我。”顾子尧试图把夏予扬从自己身上推开，那副厌恶的神情就像是正在撕一块难缠的狗皮膏药。

“我不放，我不放……你是LASER顾子尧……”夏予扬手脚并用，整个人挂在了顾子尧身上。

“啊，没想到扬扬居然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许向宁感叹道。

季少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粘人的功夫，怎么不算功夫呢？”

“放手，夏予扬，你想发疯就去找你自己的队长发疯，别来纠缠我。”

“我不放手，你就是我的队长，你永远都是我的队长——你是LASER顾子尧……”

顾子尧发现夏予扬油盐不进，也不再跟他废话，而是把精力全都用到了和他角力上。

江恪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场别开生面的摔跤比赛，拍了拍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季少一：“哎，老季，你当时抱我那会儿我也像酷哥这么过分吗？”

“哪能啊？”

江恪的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季少一又开口了：“自信点，你当时可比酷哥过分多了。”

季少一的大喘气让江恪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说话间，那块名为夏予扬的狗皮膏药已然被顾子尧成功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准备发射去对面墙上。

夏予扬整个人被顾子尧举在半空疯狂挣扎着：“哥哥们快来帮帮我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目睹这一变故，四个吃瓜看戏的人连忙赶过去手忙脚乱地把夏予扬解救下来，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将还抱在一起的顾子尧和夏予扬围了个密不透风。

“你们今天是吃错药了吗？”顾子尧生无可恋地被五个人夹在中间，“江恪，季少一，你们两个也跟着DELTA团一起疯？”

“多余的话我们就先不解释了顾大队长，总之你清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可是子尧哥好像一点要清醒过来的征兆也没有啊。向安，你之前也抱了我这么久吗？”

“没有吧……我当时还特地注意了时间，我们两个身体接触了大概三分钟你就醒过来了。”

“是因为我的身份有问题吗？我是‘故事大王夏予扬’，不是‘LASER夏予扬’，是不是因为这个……”

许向宁点了点头：“有可能哎，扬扬之所以没有忘掉LASER，只是因为他抵抗控制的维度数值很高，但他可能没办法把自己的这种信念传递给其他人。”

“事情有点难办啊……小安安，要不咱俩试试给酷哥死马当活马医一下？”

“哎呦喂，你很有想法啊老季。用MANTA的身份唤醒LASER的成员——你是想让MANTA变成六个人吗？”

“江恪，注意你的言辞，摆正你的立场。”

“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酷哥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林致哥……林致哥会不会有办法？”许向安脑海中灵光一闪，“扬扬，你的直觉不是告诉过你林致哥在这局很重要、他绝对不能出事吗？”

“可林哥已经没有角色身份了啊，更别提什么LASER……”

“靠！原来是这样！没有身份不就是最好的身份吗？吱吱既然没了研究员的身份，他就只能回到现实中的身份——他在现实中的身份就是‘LASER林致’啊！”

“都闭嘴——聒噪。”顾子尧面无表情地被叽叽喳喳的五个人夹在正中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

确定了真正的救星后，众人讪讪地放开了顾子尧。本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原则，江恪和季少一抛下各自的良心和脸面特意捡着如今的“顾子尧”爱听的话把他哄高兴了，BETA团的三人便和和气气地一同乘车向公司进发，DELTA团紧随其后。

在车上时，季少一趁顾子尧不注意，悄悄给林致发微信告诉了他今早盥洗室里的情况，而林致在回复中说，柏闻和乔殊也非常不对劲。

林致望着LASER休息室里的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几分钟前在沙发上倒头就睡的乔殊，苦涩地叹了口气，在聊天框里打字道：“小乔现在睡着了，我先按照你们说的方法在他身上试试吧。”

今天早晨七点钟不到，ALPHA团就到达了公司。林致和乔殊都是在睡梦中被柏闻叫醒的。

“半小时洗漱时间，六点半在楼下集合出发去公司，过时不候。”柏闻扔下这句话便端着一杯咖啡扬长而去，只留下林致和乔殊睡眼朦胧地隔床对望。

林致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也没对柏闻的冷漠态度产生什么其他想法，换好衣服后就打着哈欠去盥洗室洗漱了。他洗漱完毕再回到宿舍，发现乔殊已经歪在床上重新睡着了。

这很正常，小乔在小白楼时也是一样的，这么早把他叫醒的确太难为他了。

林致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对乔殊提供着叫醒服务：“小乔，醒一醒，别再睡了，我们去车上再补觉好不好？”

乔殊不理他。

“小乔，醒一醒了，能听到我在说话吗？”

“没……有……”

“……”

这也很正常，如果一两遍叫醒服务就能把这位起床困难户从床上薅起来，林致反而会觉得见了鬼了。

下一秒，鬼来了。

柏闻返回宿舍，看到乔殊竟然还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二话没说就扛起了他。

“林致，走了。”柏闻扛着乔殊向门外走去。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而且还是个噩梦……

林致倒在床上，重新给自己盖好被子，默数一二三再睁眼坐起来——很好，柏闻已经扛着乔殊走到门口了。

林致梦游一样跟了上去。

去公司的路上，柏闻臭着一张脸坐在副驾驶座，后座上的乔殊靠着林致继续补觉，自觉充当枕头的林致察觉到车里气氛莫名地有些怪异，忍不住没话找话道：“柏闻，刚才下楼有点着急，我忘记给小乔拿衣服了，到公司之后——”

“没关系，就让他穿着睡衣练歌吧。”柏闻冷笑道，“我已经给过他换衣服的时间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这样不太好吧？公司里人多眼杂……”

“这是乔殊自己要考虑的事，与我无关。”

林致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乔殊究竟是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大少爷。

难不成是昨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小乔枕在柏闻的腿上睡了一路，让他不高兴了？

但柏闻也很清楚，小乔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入睡的时间和倒向啊。而且柏闻对他们两个一向都是很大度的。

柏闻是不是也被人设影响了？

到达排练室后，柏闻宣布说ALPHA团要在接下来的排练中增加几个高难舞蹈动作时，林致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让林致更为意外的是，乔殊竟然也同意这样做。

“可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三个团的歌词和舞蹈走位要一模一样吗？”林致茫然地说，“这样才更容易控分啊。”

“昨天的操作只是为了稳住对手而采取的掩人耳目之策罢了。”柏闻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只有出奇制胜，ALPHA团方能脱颖而出。”

“出奇制胜……你是要反悔？”

“不是反悔，而是兵不厌诈。”柏闻放下咖啡，脱掉外套走到镜子前活动着手腕脚腕，“别愣着了，快过来，我教你们一些比较出彩的动作。你们两个的舞蹈水平——呵，若是再不笨鸟先飞，届时只能拖我后腿。”

“拖你后腿怎么了？你现在又不可能再换一批队友了，还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乔殊不客气地怼道。

“这是你跟我说话时应有的态度吗？”

“好了好了，别吵了……”林致连忙站在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中间打着圆场，“只是我们临时更改舞蹈动作，是不是先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比较好？否则另外两个团——”

“林致，你心里居然还想着另外两个团？是ALPHA给你的不够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殊倚在沙发上冷嘲热讽道：“队长，难道你还不清楚林吗？他可是和DELTA团的夏予扬天下第一好呢，他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夏予扬自己一个人出道？”

“荒谬。”柏闻冷冷地说。

“小乔，你在生扬扬的气？”林致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也在生我的气？”

“没错，我就是在生你的气。”乔殊直视着林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吃里扒外？扬扬也是你的队友……”

“又来了。”乔殊嗤笑了一声，拉起林致的手臂往外走去。

“你们要去哪里？”柏闻不耐烦地问。

“我带林和过去道个别，很快就回来。”

“我只给你们半小时时间，如果半小时后回不来，你们就等着被换掉吧。”

林致被乔殊拉去了LASER休息室。望着休息室与记忆中无二的温馨陈设，他只觉物是人非。

“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以前那个团，还想着夏予扬和顾子尧，对吗？”

以前那个团……

林致苦笑道：“小乔，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恢复正常呢？”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我和队长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这颗心回到ALPHA？”乔殊走到照片墙前，细细审视着满墙的合照——LASER的合照。

他扯下了最中间那张照片，那是他们刚拍完《第八集定律》音乐特辑时的合照。

夏予扬灿烂的笑容被乔殊撕成了两半，一半扔在桌上，一半扔到地上。

“小乔，你在……做什么……”

乔殊没有理会林致，继续一张接一张地将墙上的合照撕得七零八落，就像是在销毁着一件件苦大仇深的过往。

他们在公司一起录歌拍摄时的照片，从公司回家途中忙里偷闲在霞云或星空下微笑的照片，夏天泡温泉的照片，冬天堆雪人的照片，跨年吃饺子逛灯会的照片……只要是他们在一起时拍摄的，只要画面里有四个人，就都在乔殊的手中被撕成了齑粉。

最后，乔殊拿起了摆在桌上最中间的那个相框——那是他们4EVER演唱会结束后在后台的合照。那张照片上，四个人彼此搭着肩，开心地笑着，就连平日里最严肃的顾子尧，那天在按下快门时也笑得很放松。

林致在乔殊将照片砸到地上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把它放回去。”

“放开我——”

“把它放回去。”

乔殊观察着林致隐忍怒意的神情，突然笑了：“怎么，林，如果我不把它放回去，难不成你还要和我打一架吗？”

“我可是你的队友，以前是，现在也是。其他两个人都成为过去式了，只有我，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把它……还给我。”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一会儿林致便收了力气。

因为刚刚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猛然袭来，让他没了继续和乔殊对峙的心力。

乔殊轻松甩开林致的手，带着报仇雪恨般的快意将相框猛地朝旁边墙上砸去。伴随着一声脆响，相框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小乔，闹够了吗？”林致垂着头说，“闹够了就回去吧。”

“我回去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偷偷回来把这些照片粘成原样？”乔殊望向林致的眼神满是鄙夷，“林，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向前看？”

“这要问向安才对。”他在这种情景下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他们九个人共同享有的谐音梗，林致不禁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冷幽默逗笑了。

但乔殊没有笑：“好笑吗，林致？你对DELTA团的人都比对自己团上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负责任？”

“好了，别气了。”林致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不会再回来把这些照片粘成原样了，这样可以了吗？”

比起照片，我更想把你粘成原样啊。

这场争执过后，乔殊还没走出休息室，就再次被瞌睡虫夺走了意识。

在微信上和季少一聊完后，林致按照季少一的讲述轻轻抱上乔殊，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小乔，醒一醒，你是LASER乔殊，你是LASER乔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林致即将绝望之际，乔殊睁开了眼睛。

“林，你抱着我干什么？我是不是又不小心睡过去了？”

林致放开乔殊，试探般对他说道：“你是LASER乔殊。”

“是啊，我是LASER乔殊，不然我还能是MANTA乔殊吗？”乔殊望着林致脸上逐渐释然的笑容，又看了看桌上和地上的照片碎片，回忆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些……都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我们小乔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刚刚那个人，不是你。”林致微笑着摸了摸乔殊的头发。

看到墙边那张躺在玻璃碎片里的合照，乔殊的心脏一丝又一丝地泛着疼。他快步走过去，想将它捡起来重新装裱，就像捡起往日美好的回忆，就像捡起自己对LASER一如既往的贪恋。但他被林致拉住了。

“别捡了，小心被玻璃扎到手。”看着乔殊魂不守舍的样子，林致笑着安慰道，“等我们走出这个游戏，我们四个以后还会一起拍更多照片的，我保证。”

乔殊怔怔地点了点头：“我们会走出这个游戏的，对吗……”

“对，我们会走出去，一定会。”

“我再警告最后一句，MANTA既已解散，就请二位给自己留些体面。倘若你们还不放开我，就休怪我不顾昔日情谊联系孟姐来处理这件事了。”

听到门外隐约传来柏闻的声音，乔殊问林致：“外面是怎么了？柏闻也把MANTA忘掉了吗？”

“听起来似乎是少一和向安在试着帮柏闻恢复意识……小乔，我们出去看看。”

作者的碎碎念：九位玩家的“人设”在本章中都显露得差不多了，大家应该也能感觉到，比如许向宁的“爱搞恶作剧的腹黑兄控”、江恪的“放荡不羁的狂野狼狗”和夏予扬的“不谙世事的傻白甜”。许向安和顾子尧的“人设”显露得可能不如其他人明显，分别是“忙里忙外爱操心的团妈”和“闷骚寡言的老干部”。

另外，季少一、林致和许向安由于自身角色的缘故，在这局游戏中所受人设的影响只停留在了生理层面，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思想也受到影响(*^ω^*)。

本章没能打下的两个幸运标签是：＃柏闻 ＃乔殊